配对：Oliver/Leos（无差偏leos右）

警告：同居恋爱前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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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糟糕啊。”

Oliver并不担心。

“好麻烦啊。”

这是他直播的风格，所以Oliver并不担心。

“烂死了啊。”

“嗯？”那还是发出表示关心的声音比较好吧。

“啊啊，啊啊。”对方咳了两声，想把烟按在烟灰缸里，但又好像觉得很可惜。

“按掉就是了。”从阳台洗完菜，走向厨房的Oliver经过时瞟着那半截烟头，“还有很多存货。”

“听起来像是被包|||养的随便浪费资源的小白脸一样。”平时没什么廉·耻心的烟鬼从鼻腔喷出一声笑。

  

Oliver还没想好要说什么，手头正在切着的黄瓜让他无法专注——假的。他只是不是很想回答。

咔哒咔哒的切菜声。青瓜不好固定。

  

“可能也没差吧。”Oliver的注意力还是被手头的工作夺走了，自己的舌头代为回答了问题。

  

蓝色头发的青年突然侧过头来看了他一眼，但什么也没说，只是又转了回去。

  

“反正做这种工作就是这种命。不被你这种有钱人包养不就死路一条吗。”他语气中突如其来的尖锐气息不加修饰。

“哈哈，”Oliver笑了一下，把两块切成小三角形的青瓜堆到一旁：“你现在没在播吧？”

“……哈？”同居对象发出没教养的声音，惊讶被猝不及防给超过了，“……没有。那种事怎么可能啊。”

他的糟糕情绪，就像突然涨潮的海水。就像突然不发的工资，突然买不到的烟，突然下的雨，突然很有兴致的夜晚，突然打滑的刀——手中突然打滑的刀片让Oliver不得不重新分配注意力，集中在眼前不太安全的草莓上。

“看起来不靠谱，但基本的职业操守还是有吧。”在背景里，恋人不嫌自己聒噪地补上一句，又或在掩盖什么。

他在沉默中打开了水龙头。唰唰唰。Oliver从玻璃碗里挑了两颗很大的草莓，将两个三角形的小青瓜也一并握在手里。

“要不要先吃个草莓？”他看向已经从榻榻米上站起来，走向门口的雷奥斯。

“不吃了。”研究瓶颈，暂时以主播职业为业务重心的男人扶着门框咕哝着，似乎很愤恨地调整着鞋子。Oliver盯着对方脚跟袜子上那个豆猫色的小补丁。

“你是突然受什么刺激了？”Oliver说，“是看到谁的工资条了？”

“哈？”Leos按下门把手的动作就停在那里，接嘴很快，“不是啊，没有。”

“不好意思。”Oliver说，“刚没过脑子就说了。”

雷奥斯终于回过脸来，眼睛里的烦躁稀释了，混杂着一点不解和一点懊恼：“啥啊。”

他们对视了一会儿。

Oliver还是决定做出让步：“你今天抽了第四包了，还是停下吧。”

“刚刚不还让我烟直接按掉吗。”

Oliver几乎要笑了：“两回事。”

他像一种难懂的液体，浑浊厚重的黏着的蓝色。

“什么两回事，”他直接转过了身来面对Oliver，“你对我的这些乱七八糟的预设是怎么回事啊！”

但只要一眼，就能看得清楚曾经流过什么样的石头。一五一十地交代了。坦率到危险的程度。像突然暴沸的油，却又能一眼看出沸点。从凉的突然变得滚烫，不可触碰，不可接近，然后突然变回到寒冷的状态。一种液体自发燃烧，流失掉了其中的可燃部分，然后剩下了一小团相当脆弱的无机物。蜷缩在一角，然后迅速地跑掉了。

Oliver看着他：“真的很抱歉。在做沙拉的时候没法分心思考。”

“正是因为没法认真思考所以才会说出——”

他的话断在一半。神色中的懊恼已经无法藏住。

“我去抽烟了。”他留下四个字。门在他身后嗙地摔上。

门的隔音相当不好。Oliver Evans很快就听到了打火机的声音，咔哒，咔哒，然后是一声遥远的咒骂，骂的不是火，也不是除了他自己外的任何人，咔哒。

  

他猜Leos的烟被点燃了。Leos抽烟的情状开始在他的脑海里自顾自地播放——曾在楼梯间见过围成一圈的HOPE短短的烟头，短得就像音乐系学生的指甲，又像只剩半截的昆虫肢体，中间竖着一个极其短的滤嘴，仿佛它们在举行什么神秘的仪式，进行隐秘的狂欢，高唱一夜，然后淋漓地灭亡。他看向茶几上的烟灰缸，众多短小的烟蒂之中，唯独只有一根抽了一半，便悻悻地灭了，被可怜地夹在烟灰缸边缘，像一根在巴望能钓上什么的鱼竿，缺失了鱼线和水，只残留了一种半途而废、自嘲无果的精神。

这时候他才发现烟灰缸边上Leos的电脑的屏幕还发着亮光，甚至没有自动息屏。屏幕上是Leos最近在打的那个乙女游戏。他眯着眼睛去看……“是”，“否”，屏幕上似乎是一个还未被选择的问题。

Oliver决定不再看了。再看下去，模糊的幼稚就会完全看懂，不经大脑的舌头就会再次吐出舌尖难懂的水，熄灭他们剩下的半截兴致。他把手里捏的有点变形的两个草莓和两片三角形的青瓜都放下，斟酌了一会儿，吃掉了其中变形得更厉害的一个。他把剩下的一个草莓切成两半，用两个青瓜片摆成了豆猫的样子。

就这样吧，他看着，看着砧板，觉得好笑，笑了一声。看了一会儿，还是把它们都扔进了沙拉碗里。他用叉子把它们搅在一起，在沙沙的响声后，插起一口，放进嘴里。

  

  

——期待中的酸甜，意料中的爽口。

  

——好懂、安全、寡淡、无趣。

fin